第二天下午,阿精步伐輕快的踏入頭等病房,
昨天晚上日行一善, 讓她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。護理站內卻是一片烏雲籠罩。

「怎麼回事?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啊。婉婷呢?怎麼不見她人影?」
「婉婷她昨天跟男朋友分手了…今天一早就在哭…後來就說要請假…現在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。」

阿精閉上眼睛 搜尋著婉婷的身影
『婉婷怎麼會跟高寒在一起?!』阿精二話不說的跑離護理站

我不該這麼信任他的,阿精心中漾起一絲難過的心緒 。
畢竟是魔鬼,終究善於利用人類脆弱的時刻…

只希望來的及阻止婉婷典當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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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遠處阿精就能看到婉婷坐在高寒的車上不停的哭。
『我得快一點』

「高寒!你做了什麼!害婉婷哭成這樣!」
阿精以驚人的氣勢打開車門一把,把高寒拖了出來。

「我什麼都沒做啊!」
婉婷以驚嚇的表情看著阿精「陳…陳醫師你誤會了啦…」
「真的沒事?」看到婉婷點了點頭阿精這才鬆開高寒的領子 。

高寒以不屑的神情理了理衣服 。
「阿精…你來的正好。我看就由你送婉婷小姐回家吧!」
說著將車鑰匙丟給阿精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阿精也只得坐上車 。
「婉婷…我送妳回家。不過你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
你怎麼會哭成 這樣?又怎麼會跟高寒在一起?」

婉婷慢慢用手抹去眼淚
「今天我跟我被男朋友甩了…他說他要和我 分手去和公司老闆的女兒結婚。
他雖然一點都不愛老闆的女兒,可是老闆的女兒喜歡他,
而且他說…他說老闆只有一個女兒…將來公司就是他的…我…我只是一個沒有家產的窮護士…」
說著說著眼框又紅了。

「別哭,別哭,別哭。那種男人有什麼好傷心的!」
阿精用單手握住方向盤,騰出手拍拍婉婷的背。
「高先生也是這樣說…」
「那妳又是怎麼遇到高寒的?」阿精小心翼翼的詢問婉婷
「我請假後就到處亂走…最後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哭。
高先生剛好路過問我發生什麼事情了…我就老老實實的告訴他…我被男朋友甩了。然後…」
阿精很緊張的問:「然後呢?」
「高先生就說要幫我出氣。」
「出氣?怎麼出氣啊?」

「他說:『我條件絕對比那個男生好,我來當你的男朋友。』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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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?!」阿精聽到這話嚇的人都傻了轉過頭直愣愣的看著婉婷 ,
將車子都開到了對面車道 。

這時…一台大卡車迎面而來
「陳醫師小心前面!」阿精聽到婉婷的驚呼聲這才回神將車子轉了一個大彎 。
「陳醫師妳嚇死我了!」
「對不起。」
「聽到這件事情真的讓你這麼驚訝嗎?是因為高先生看起來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…對吧?」婉婷怯生生的問著
「話不是這麼說…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驚訝?」
『我該感到驚喜,他走了過去。』不是我陪他撐過去的,
想到這點阿精心中泛起了一絲小小的遺憾,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被搶的感覺
『人人都可以是天使,拯救他不是我一個人的事』
阿精對自己的情緒作出這樣的解讀 。

「陳醫師…你在想什麼?」
「我在想怎麼恭禧妳啊!」阿精嬌俏一笑,心中已毫無芥蒂。純淨無瑕的天使心

「就只有一天,有什麼好恭喜的」
「我不懂。」看著阿精眨著一雙妙目,一臉糊塗的模樣。婉婷不禁笑了

「高先生這個人很寶喔…他二話不說的帶我到我男朋友的公司去,一進去就去找那家建設公司的老闆。
那老闆好像很驚訝高先生出現,好像高先生是什麼大人物。
高先生說有生意要跟他談,那老闆高興的不得了,要請他去董事室,可他不肯。
堅持在員工工作的地方就坐下談生意,好多的員工都圍在旁邊看,我一個人被晾在旁邊,半句都聽不懂。
又覺得尷尬,想走。可高先生用力的握著我的手,不肯讓我掙脫。」說到這裡婉婷的臉略有些發紅

「他們好像談成了一件大生意,老闆非常高興,可是高先生有一個附加條件…」
說到這裡婉婷突然破涕為笑「他問我,我的"前"男朋友是圍在旁邊的的哪一個。
逼我指了出來,然後他就要求老闆開除他。還說出了我前男友腳踏兩條船,娶他女兒只是為了財產的事情。」
稱呼都變成了前男友,阿精知道婉婷已經不再如此傷心了

「我前男友當場氣的快瘋了。指著高先生的鼻子問他說為什麼要這麼做! 然後…然後..高先生就突然...」
婉婷頭越垂越低就住口不說
「突然怎麼樣?」阿精正聽著這麼精采的故事見婉婷住嘴,急忙的追問

「他突然把我摟住,然後親我的額頭說:『我不容許我的小寶貝,為了我以外的男人傷心』
然後就帶我出了大樓….然後…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妳都知道了啊」

「那婉婷你為什麼還哭的雙眼紅腫。」
「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…然後高先生在車上安慰我…我就忍不住…」
『原來是我誤會他了…惡魔…也可以很溫柔』
阿精笑的甜甜的,高寒的這個舉動莫名的讓她很感動,真是奇怪自己的心情怎麼這麼容易隨他起起伏伏 。
阿精完全不知道,心裡的某一個角落開始慢慢…慢慢的被一個人進駐

「找我又有什麼事?」高寒的語氣顯的異常冷漠
被阿精開走了法拉利,
他靠著一台全新的保時捷,剪裁合身的PRADA當季西裝,雍容冷傲的貴族態度,格外引人注目。

「喔…高寒…上次的事情是我錯怪你了啦…你難得作件好事卻被我罵… ,阿精給你打。
打完就不要生阿精的氣喔。」阿精伸出雙手,掌心向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的哀怨的說道。

「過百歲的老太婆撒嬌…噁心」高寒別過頭去,完全不理她。
「嗚…嗚…人家都說給你打了啊…你就不要生氣了啦~~~」
阿精自顧自的繼續撒嬌,她等著路上行人對她倆的關愛眼神,只要有人看著高寒很快就會屈服的。

巧笑倩兮的嬌俏可人兒,俊逸非凡的冷峻面容,
這樣的組合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,怎能不引人注目?

「上車再說。」高寒很快的被眾人關愛的眼神打敗只想迅速逃離此地
阿精人都還沒坐穩,油門就猛踩到底的衝出去。

「先聲明,我從來就沒有打算做好事…那個男的昨天晚上就來當舖典當了
那家公司的老闆會因為吃不下這麼大的生意,很快就會來典當,公司員工…」
高寒開始一一細數,打定主意不讓阿精說他作了好事。

「你一樣可以讓那男生走路,讓公司周轉不靈。但你卻幫了婉婷出氣,這就是做了好事!」
一句話擊毀了高寒所有的防護 。

高寒像是陷入一瞬間的驚愕,這個事實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。
可是…魔鬼也有魔鬼的尊嚴需要維護 。

「這樣也算做好事…那接下來的事我還是不要做的好,省的有一個吵死人的天使說我又做了"好事"!」
高寒身後的大紙袋立刻消失無蹤。

「那是什麼?」阿精追問
高寒似乎專心的開著車,悠閒的吹起口哨。
存心弄阿精的說道:「我不打算做好事。」

「信不信我一抬腿就可以用高跟鞋把高小弟踹飛出去!」
高寒將車在路邊停了下來「嘖嘖。天使穿旗袍踢人…樣子能看嗎?」
紙袋重新在他身後出現,
高寒從中拉出一件紅色滾黑邊的長旗袍「這可是百年老古董,妳以前留在我那裡的。」

阿精看著那件旗袍,突然熱淚盈眶。
塵封百年的記憶紛紛湧來,從粗鄙無文 、愚蠢醜陋的妓院下女,到今天一個聰慧可人的天使。
一個有老闆相伴百年的歲月。
那個亦父亦兄亦友的老闆,還有什麼… 阿精想不起來,眼淚不聽話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臉頰。
什麼都想不起來 ,只是好想…好想…好想哭。

高寒冷漠的神色閃過一絲無措。身為黑暗之子…長到這麼大的他只安慰過小潔 。
他也只知道這個辦法…「別哭,別哭…」高寒伸出雙手溫柔的攬住阿精,
自己的頭貼著她的細柔的頭髮,溫潤的脂香,讓他有些奇異的尷尬。

阿精感覺的到他手指的冰冷僵硬。卻意外的沒有拒絕他的善意
貼在高寒的胸膛前,聽著他心跳的律動,單調的聲音將永生永世的重複著。
也許只有擁有共同律動的人,方能了解…永生永世的孤寂。
這種傷心,也許只有高寒能懂。


站在街道另一旁的莊文彬,意外的看到了這一幕。
留在高寒那邊的衣服,熱淚盈眶的阿精,風聲送來斷斷續續的對話、兩人的互動、 讓他很不舒服,
他早就感覺的出高先生跟阿精間的關係 ,絕對超出過所謂老病人和醫師,或許…也遠遠超出好朋友的定義。

我愛阿精…這是莊文彬對自己的定義



阿精今天特意請了半天假,直到下午才回去上班。
護理站的護士一看到阿精出現紛紛過來關心。
「陳醫師聽說你人不舒服,好一點沒有?」「眼睛怎麼紅紅的?」
「我沒事,休息後就好了」

「不過陳醫師你來的還真是時候!」
「怎麼說?」
婉婷問道「陳醫生,你有沒有覺得高先生有什麼地方和一般人不一樣?」
阿精被這個問題弄愣了,高寒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和一般人一樣的吧?
不懂婉婷的意思,阿精只好搖了搖頭 。

「高先生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藍色,樣式也都差不多。
我想請頭等病房的護士一起出錢,買一套顏色比較亮的衣服給他。
再幾天就是部份新院區的開幕儀式,到時候就可以讓高先生穿大家送的衣服剪綵。」

「所以我就說我們婉婷真是一個VERY NICE的 細心女孩。連這樣的事情都替高先生想到了!」

「因為是高先生所以婉婷才會想到的啦!」「就是說麼!」 幾名護士急忙的一起吐槽婉婷
「高先生對我們這麼好,我們這麼做是應該的啊」婉婷被說的臉都紅了
看到婉婷這樣的表情,阿精心中那一點調皮淘氣的天份又在蠢蠢欲動了。

「婉婷…我們所有人幫他買衣服會不會太浩浩蕩蕩了啊?
不如由你做代表好不好。我現在就打電話把高寒約出來。」阿精立刻開始走到樓梯間撥起手機

就在阿精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之後,卻發現婉婷正站在自己身後
「陳醫師,我有事情想問妳……」
「婉婷啊,我都幫妳約好了喔。」
兩人同時說話

「啊…有事情要問我?什麼事情啊。」
「妳跟高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啊,你們好像真的很熟…雖然平常你都叫他高先生,
可是有時候你就會突然叫他高寒…而高先生也是都叫妳阿精 。
上次他竟然把車鑰匙丟給妳…如果不是很熟會放心把車子交給別人開嗎?
而且你們默契真的很好…偶爾鬥嘴的時候感覺…很…就是好像是感情很好的人在捉弄彼此…
感覺上不像好朋友比較像情侶,很有默契也很登對…」

「想太多了啦!」
阿精雖然嘴上這麼說,但是心中不禁疑惑
『在別人的眼中我跟高寒看起來感情很好?像情侶?登對?』

『你不覺得天使和魔鬼的組合很美妙嗎?』那是高寒說過的話
我為什麼會想到這句話?
「婉婷啊,就別想太多了…妳好好去幫人家買衣服吧。」
我自己也不應該想太多…

當天傍晚,阿精在家門口意外的遇到高寒
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「我在等妳…」話說的很客氣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也不,
看著高寒臉上的表情,阿精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他是來興師問罪的。
畢竟是騙了他說要"我"約他出來的 。

阿精怕被他從"天使"二字下手決定轉移話題。
「哇…買了這麼多衣服,你應該沒有花人家的錢吧?」
阿精看向車上少說十幾個的名牌紙袋 。
「我像是這麼小氣的人嗎?從一個會"說謊"的"天使"眼中看來說不定是這樣」

完蛋…他真的從會天使兩個字下手了
「別生氣啦,我只是想找人陪陪你…你心情說不定會好一點」
「你是想找個人來跟我送作堆是吧?」
高寒的臉上有種怒氣,很深沉。但是阿精感覺的出來。

「你不也把莊文彬丟給我?」
高寒輕蔑的一笑「這不一樣。我知道你不會愛上他。但你卻以為我會愛上婉婷。
死了一個小潔…你都還不懂嗎!
所有跟我在一起的人,不管是朋友,是家人,是情人。全都不會有好下場,
在這世界上,身為惡魔的我只能有你一個陪伴
因為你是天使…不會被我的黑暗所詛咒…不用再次眼見所愛之人靈魂被奪」

「你把我推給別人…是對我煩了嗎?」

「我還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…我還以為這世界上…只有你懂我的心。看來…是我錯了」

高寒走了 。阿精卻無力去追 。

一份不該發生的情感,如果萌芽了,我該怎麼辦?
我能親手扼殺它嗎?

如果它早已深根,深根在兩個人的心中。
天使與魔鬼兩個截然不同的土壤 …………………也許注定枯萎的命運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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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寒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有和阿精交談,反而是約著婉婷到處去玩,
幫著莊文彬追她 .....阿精知道,他生氣了。
故意約婉婷,是在賭氣。
幫著莊文彬作出更多的追求行動也是賭氣

想到這裡阿精的心情就莫名低落
「陳精醫師,請到九樓病房。陳精醫師,請到九樓病房。」
廣播的聲音在醫院內響起。

阿精不疑有它,拖著略顯沉重的步伐,到了九樓。
出了電梯…阿精愣住了,
望向頭等病房的護理站…到處都佈置著花朵和氣球,迷濛的色彩,還有人拉著小提琴,
如夢似幻的瑰麗場景製造讓人幸福的感覺。

這時一大束的紅玫瑰遮蔽了視線。莊文彬在阿精面前單膝下跪
另一手捧著象徵誓約的鑽戒朝阿精大聲的宣告:「阿精,我愛你!請你嫁給我!」

站在一旁的高寒朝著阿精笑
……這都是他的主意……


|・ω・)ノ[未完‧待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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